虚发。
前进即是死路。
贺札咬碎牙齿,目眦尽裂,终还是拨马回头,声如洪钟般下令,“前头没路了,都跟我杀回去!”
那散乱不成编制的千余骑兵,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将领的引导下,竟奇迹般的再度整合起来——原本逃入十里坡的这些人就是这种军队的核心精锐,他们并非没有一战之力,只是先前没有必死必战之心罢了。
但此刻李斛强迫他们再度拾起了拼杀之心。
这些人破釜沉舟的杀了回去。
已进入十里坡的追兵,推进的步伐终于被阻挡住。
而后续的军队源源不断的从谷道中涌入。
贺札毕竟是战败的残兵,他们不能阻拦这只军队太久。
眼看着贺札阵势几乎要瓦解,埋伏在四面的将领们都不由胆寒,坐卧不安的望向李斛的方向。
而李斛还在高处冷静的观望着。
——他在等待时机,等待萧怀朔的主力尽数进入十里坡。过早冲杀下去只会打草惊蛇。
几乎就在贺札再度溃败的那刻,李斛的眼瞳猛的一缩——那少年白袍银铠,旗麾招展的出现在万军之中。翡翠之羽修饰的燕尾大旆上,明晃晃一个“萧”字。那旗帜狂妄嚣张却又有如定海神针一般不可撼动。
——萧怀朔竟然亲自追来了,并且已入他彀中。
李斛终于下令出击。
漫山遍野的伏兵便如黑色的潮水一般,吼叫着奔流而下。
双方的箭矢飞蝗一般射向对方的阵中。第一波箭矢收割掉一茬人命之后,两军终于短兵相接。
这场交战一直持续到中午,萧怀朔的军旗自始至终没有移动一步。
他在那里就像一个活靶子,甚至不必预测叛军的目标和动向——李斛为取得他的首级许下重赏,无数叛军前赴后继的杀过来。战马穿透在长矛上,便落地步战。前面的倒下去,后面的便填上来。尸首填出了一条清晰的道路,鲜血自高处流下来,几乎浸透鞋面。
——北人确实南人更擅长骑兵战,但骑兵并非无敌。天子的宫中曾接待过番邦的僧人,从那僧人口中他习得异域人克制骑兵的方法。他专门针对骑兵给步兵配置了长矛和大盾,持矛的步兵摆出密集的方阵,足以拦住大部分骑兵。而如意接管军需后,也专门为他的弓手配备了力可穿甲的强弩,威力也远胜过叛军的长弓。
何况,这支部队刚刚剿灭了贺札的骑兵,士气正壮,对眼前蜂拥而来的伏兵毫无畏惧。打起来竟也不落下风。
但随着战事推进,这种局面的违和之处也渐渐凸显出来。
李斛军中很快便有将领察觉到了。
——作为主动追击的一方,萧怀朔对伏击的应对过于周全,在防守上花的心思过于多了。
何况,在他们的预计中,萧怀朔的兵力起码应该是现在的两到三倍。他既然亲自出动,本不应该再保留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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